程云秀从进房间开始,眼睛四处逡巡,就没有停下来过。
她倒不是看着房间里的陈设——房间里也没有什么陈设。
她就是觉得惊奇,这位深居内阁,当朝二品的老大人,是怎么在这一个破败的茅草屋里过日子的。
她还很奇怪,这位老大人既然这么热衷做木匠的活计,为什么家里却没有几套像样的家具。
沈鸣鸢跟李南浔谈事,她也不敢问。
她就只能把凤尾刀的刀鞘戳在地上,将脑袋抵在刀柄上,听他们聊天。
李南浔的家里没有待客的茶,小童给沈鸣鸢倒了杯温凉的白开水,已经算是对上宾的礼遇。
李南浔坐在另一头,他把玩着手里的一张宣纸,若有所思地盯着上面的字。
“看来皇子殿下,已经提前回京了。”
沈青枫的面子,到底还是大。
这位老大人已经“抱病卧床”一年多,就是皇帝差人来喊他,他也只称自己病的起不来床,将传旨的公公拒之门外。
“昏迷了好几天,说不准哪天就会咽气”的说辞用了一年多,连皇帝拿他都没有办法。
接旨都难,就别说去衙门坐堂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