摘自福楼拜《包法利夫人》。——译者。
第55章 附录二,两封信
佩索阿计划将以下几封信中的短语和观点收入《不安之书》中。这种意图在第二封信中已经明确指出,而第一封信——更确切地说是——第一封信的抄录本在顶端标注了“不安书”的字样。
给母亲的信
1914年6月5日。
我的身体状况一直不错,而且奇怪的是,我的心态大为改善。尽管如此,我一直被一种无法言明的焦虑所困扰,我不知该如何称呼,只能称其为理智之痒,像是我的灵魂出了疹子我只能用这种荒唐的语言来表述自己的感觉。不过,我现在的感觉并不跟我有时跟你诉说的忧思愁绪完全一致,那些愁绪产生得无缘无故,但我今日的心境,确是有因有据。我周围的事物,或是离去,或是崩塌,采用这两个词并非是我很悲观。我只是想说,与我交往的人或是正在经历改变,为他们生命的特定阶段画上句号,或是将要这么做。这一切让我有所感想,就像一位老人,他目睹着身边的儿时伙伴一个个逝去,也会感到自己大限将至;我感觉自己的生活也应该,并且也会发生神秘地变化。我也并非说这个变化一定是坏的,恰恰相反。但是,这毕竟是一次改变,对我而言,改变——从一个阶段过渡到另一个阶段——是一次部分死亡,我们内心的某种东西死去了,死亡和过渡产生的悲伤不能自己,深深地触及我们的灵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