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年纪都该退休了。”
“差不多吧。唉,我得先去忙了。记住我的话。”
“哪句啊? ”
孟凡匆匆走开。草坪上,几个俄罗斯姑娘在晒太阳。长发如瀑,浅金色的大瀑布。老樊要找个“纯的”,就得这么纯吧。
团友们三三两两踱步,组合出不同的关系与未知的秘密。她喘出一口气。
在别人眼里,父亲又何尝不古怪呢? 一个天天搓泥巴种水果的人,看餐厅里的芭蕾舞竟然感动得要流眼泪? 而她呢,一个中学美术老师,又为何对冬宫里人人叫好的金孔雀不屑一顾? 风把散碎的阳光从她脸上扫过,树叶的色彩叠加了阳光的温度,她闭上眼仍能感到一片橙色,快乐的汽水般的橙色,细小的橙色气泡在涌动。
父亲和老樊绕了回来,两人在她身边的长椅上坐下。老樊说:“我养过猴呢。”
“啥猴? ”
“我种地的时候,老有猴子下山来掰苞谷。我就布了个陷阱,真就抓到一大一小。大的一放出来就跑了,还差点抓烂我的脸。小的被我逮住了,心说看看我怎么治你! 我弄个绳套套在它脖子上,拴在牛棚边上,一来二去就算是养上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