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是,我没有等到他的航班落地,就已经被送进了隔离病房。
流行的疫情终于引起了公众的注意,这不是普通的流行病,是新生的病毒,无药可医,一切只能听天由命。
我见到卢彦山,是在隔离病房的窗户前,我们隔着玻璃,我只能望着他笑。
第二天,我开始发烧。我见识过莫妮卡的病情,对自己身上的变化了如指掌。
我从来不曾这样绝望过。
在遇见卢彦山之前,我只盼着命运给我惩罚,好让我得到心灵的宁静。在遇见卢彦山之后,我开始相信,我已得到宽恕。而这一刻,我才彻底明白,我所得到的爱才是真正惩罚的开始,那种撕心裂肺地痛,那种绝望才是命运对我的判决。
是的,当我看见卢彦山通红的眼睛与崩溃的神情,我才知道,什么是惩罚。
没有人能侥幸逃离命运,它最公平,你的善恶它全部辨识得清。
后来,我开始出现神识混乱的现象,护理我的人说,我在睡梦中会不停地呓语。
我在心里叹口气,莫妮卡在弥留的最后阶段,也在睡梦中喊过她的妈妈。我的呓语里又会出现谁的名字呢?
三月快要过完了吧,我觉得自己支撑不住了。
我隔着玻璃看着卢彦山的脸,很吃力地苦苦一笑,我是笑他又苍老了几分。护理人员把电话放在我耳边,我听见他的哭泣声,我听见他的心一点点地碎开,他的疼蔓延到我心里。